杀马特之家

目测走前是产不出来了 搬文混更◑▂◑

*虐虐的，前方角色死亡，还没看过的慎看……

*粗体是心理活动/回忆，没有斜体，不舒爽

*改了一点点，大概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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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错，那就是我’，你猜猜他有什么反应？”

Steve Rogers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说到兴奋时满面红光的男人。骗子。他在心里说，但是保持沉默。

“他真的靠了过来，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躺在我腿边。然后我说‘没事儿了，我会像上次一样照顾你’。我耐心地用凉水给他擦脸，其实没有必要，那只是个惯例的不良反应，跟普通人的发烧并不是一回事…………别那样看着我，当时我确实让他好受了点。”

“但是你欺骗了他。”Steve终于开口，语气却不像他脑子里的那样怒气冲冲。“那不是你的回忆，那是……我们的。”
“嗯，嗯，有道理，”Rumlow点头，“但是别忘了，每一件正在发生的事对他来说都可以随时变为过去，你看，只要我真的照顾过他一次，下次再告诉他就不算是谎言了吧？”
Steve当然不可能认同这样的歪理，他连连摇头：“不，他回忆起的是过去，是我们小时候的事。”他确信自己所说的。在痛苦的时候，想起的自然是童年模糊又尖锐的片段，而不是近期的什么小恩小惠——

“好吧好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他当时的样子，靠在我的大腿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呻吟，沾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你见过吗？那个样子。”

Rumlow试图装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但笑容毫无疑问是在炫耀。Steve不想再交谈下去。
“我从不趁人之危。”他还是回话道，字正腔圆地。

“哦，拜托，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机会？你难道指望我在他练习耍小刀的时候冲上去表白，还是在他擦枪的时候？”
你从头到尾就不该有这种想法。这句话也是Captain America说不出口的，他低下头无聊地拨弄着手里的小物件。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那种惯性发热一年能多来两次……”Rumlow还在喋喋不休。
小偷。骗子。一开始Steve还需要心里的这些指责把Rumlow的声音驱逐出去，但渐渐的，他听不见了。

“Steve.” Bucky柔软的棕色头发从被子里露出来一些。他喘着气，一边吸鼻子，眼睛红得像哭过。
Steve打翻了水杯弄掉了毛巾。他完全不知所措，他不知道Bucky病起来居然是这个样子。一点不似他平时神气的样子。这跟平时追着比他个头大的孩子到处跑、有事总把Steve护在身后的男孩是同一个人吗？
现在那个平时像个小天神的男孩还在用软绵绵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喊他的名字。
“Bucky, 你会好起来的。”Steve终于把冷毛巾敷到Bucky额头上。他其实有点害怕。Bucky永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样的场景让Steve莫名觉得冒犯了什么。
“Steve, 别走。”Bucky哼哼唧唧地说，Steve不敢看他的眼睛。这真的很奇怪。
“我陪着你。”他说，低头握着Bucky从被窝里探出的手。他希望Bucky不要再动来动去了，赶快睡着。

“……妈妈。”
Steve呆住了。
“妈妈…”Bucky脸贴在枕头上，无意识地，小声地呼喊着。
“…………没事了……没事了。”Steve搂着Bucky的脑袋，模仿着母亲会做出的安慰姿势。“没事的……James.”他小声说，本能地在Bucky额头上吻了一下。
Bucky朝他身上拱，头靠在他的大腿上。
“Steve.”这次他说。Steve听得很清楚。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有在听吗？这才到精彩的部分呢。”
失焦的视线重新聚集。面前不是那双透明的蓝眼睛，而是（不怀好意的、阴森的）金色。

“然后他们说‘他就交给你了’。他们以为我平时训练新兵时最严厉，所以肯定能把他看好，或许还能给他点教训。但他们错了，他们不知道……”Rumlow舔了舔嘴唇——他总是这样，无时无刻，无时无刻不在激起Steve的厌恶。“我怎么会教训他？他是我的偶像。我十二岁，第一次被他们拎回来——当时我正领着一帮小混混在街上抢东西——我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他。他们在吹嘘他有多么多么厉害，争先恐后地炫耀谁目击得更多。当时我想，一群蠢货。”

但是年轻的Brock Rumlow的观点很快改变了。

他在训练时“不小心”损坏了器械，被揍得鼻青脸肿，正被绑在地上罚跪。
“不是还有二十分钟吗？你先去教他两招。”他听见Pierce的声音。此时Rumlow还不知道这个笑容傲慢的老大地位有多高，总之就是很高，从他可以命令那个令人畏惧的士兵来看。
从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他动作有些犹豫，似乎对这种命令很陌生。

Rumlow被松了绑，跟着男人来到一个空房间。
男人看着他（大概是看，那黑洞洞的眼罩朝向他的方向），一句话也不说，掏出一把小刀。Rumlow差点以为他要被捅死了，然后及时想起了Pierce的那句“教他两招”，没有丢人逃跑。男人把小刀递给了Rumlow，自己又拿出一把相似的，向他比划了一下。

对战练习么？Rumlow大概明白过来。这个不错。作为一个买不起枪/个头还不到米缸的熊孩子，他最擅长使刀了。
男人点了下头示意开始。Rumlow捏紧手里的刀。他感到浑身所有的运动神经都兴奋了起来，他打算先从——还不到一秒，或许是半秒，他听到清脆的撞击声，几米外的地面上有个银晃晃的东西，是他的刀。

惊讶让瞳孔一下子收缩到极限。
冬兵走过去捡起刀，递回给他，然后握着他的手腕示意。
这样挡。这样反击。
他的肢体语言这么说道。Rumlow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力道意外地轻，就像浮在上面一样，隔着一层雾。
他就这么简略地示意了一遍，然后看了眼时间，离开了。
Rumlow回过神来。他望向手里，还捏着那把小刀。……这个东西，他不用带走？

”然后我就想，这他妈才是用刀啊，我之前简直是在玩洋娃娃。“Rumlow自嘲地摇头。”从此以后我有空就试图让他教我点什么，还反复看他执行任务的录像带；他是我在现实世界第一个崇拜的人，从来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全都精准致命。”Rumlow发出赞叹声。“我就想成为他那样。一个完美的恶人。”
“他只是被利用了。”Steve想拿盆冰水当头浇熄他歪曲的热情。
Rumlow不为所动地继续着之前的故事：“哈，总之他们认为我会给冬兵点教训的想法就是大错特错了。他在那次任务之后精神不稳定，打伤了两个研究员——可那他妈的关我什么事，蚂蚁就该被捏死才好——你猜猜我做了什么？”

队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发问式的谈话，但是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表情一瞬间变成惊愕。
“你没有…………？”他不安地开口，额头上的肌肉在变紧。

“什么？…哦天哪，你在想什么，cap? 不，我只是像个娘娘腔一样给他放了洗澡水，倒了热牛奶，铺好床铺。如果可以我还想给他按摩小腿呢，如果不是我一靠近他就瞪大那双蓝眼睛的话。”
Steve松了口气，他的情绪总是这么跃然纸上，Rumlow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就站在远处看着我的偶像睡觉。那样子的确不像个恶人，我有点怀疑我的判断了。所以我又走近了两步。你猜怎么着？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面无表情，或者在傻笑——我不知道，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当时我就感觉心脏从喉咙里掉出来了。”
Steve感到厌恶，或许还有点被背叛的愤怒，他又开始低下头玩手里的东西。

“但是最精彩的却不是这个地方。”Rumlow说，声调上扬了一点，Steve想走掉，却还是忍不住听了下去。
“我一直走近，他没再动弹，我就一直大胆地走到他床边，蹲下。然后他忽然从床上弹起来掐住我的脖子，那速度…怎么说，就像猎豹……或者鹰扑向猎物一样，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他说你想干什么。当时我的脑袋里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我该说什么’，还有一个当然是……‘我快被掐死了’。”Rumlow干笑一声。

“‘我爱你’。”他故意停顿一秒，观察队长的表情。
“我说，‘我爱你’。我什么都没想就这样脱口而出了，或许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Steve震惊的表情已转为皱眉。“当时他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你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啦。怎么形容呢……就像你一个人躺在海平面下方，上面都是蓝色的海水和透明的冰块，光线一成不变。然后忽然有一块冰晃动了一下，那种感觉。”
“他在我快晕过去之前松了手。他看起来有点害怕，就像刚才差点被威胁的是自己一样，他不再跟我对视。我觉得有意思，就又重复了一遍。”

“混蛋！”Steve猛地站起来，他看起来要动手打人了。
“嘘，小声点。”Rumlow看了眼隔壁房间，Steve手臂上的肌肉颤动着，最终控制住了，坐回椅子上。
“…不要那样逼他。”Steve说，Rumlow饶有兴趣地看着美国队长咬牙切齿的样子，这景象难得一见。

“有什么关系，过了两个月见面，他果然又不记得了。”Rumlow仰头靠回椅背上。“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甜头。之后就停不住了，嘿嘿。”
Steve放松了一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我找理由把他带回我房间，Pierce信任我，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一进房间我就让他把衣服脱了。他刚刚被洗过脑，神情恍惚，但那时他无比戒备地看着我。你看，就算在这种状态下人还是舍弃不了本能的尊严。
我说你怕什么，我们上个月刚睡过。一想到他过不了多久就不记得了，我撒谎格外顺畅。他的动作仍然紧绷着，好像又要冲上来掐住我。我把手机甩在他面前。”

“问Mr. Pierce，问任何人。你从进营地开始就是我的婊子，我睡你是家常便饭。”Rumlow努力捕捉着头脑里一闪而过的最恶毒的词汇，用来羞辱他的偶像。
“不。”冬兵简单地否认道。不知是看穿了Rumlow的伪装，还是拒绝相信。
“是啊，你每次都这么说。在你跪着求我之前。”Rumlow笑道，金色的眼睛在睫毛的阴影里闪烁，像黑暗中的蛇。他已经进入角色，冬兵的记忆脆弱如纸，根本无法与他的幻想对抗。

Rumlow观察着队长的面色，已经由紫红转为灰白；他的体态是向内收敛的，就像怕自己炸开伤到周围的物件。Rumlow开始佩服他的忍耐力。

“然后他冲上来，拳头从我的脸旁边擦过去，我听到他抽刀的声音，还是那么迅速，我的胳膊上有血溅出来。那把刀我没见过，跟他以前给我的那把款式略有不同。不过这么多年，他出刀的套路我倒是摸清了。我制住他，但并没有打掉他的刀，只是跟他那么一来一回地比划着，像他教我的那样。我知道我绝对不能给他拔枪的机会——不是怕受伤，是如果我中枪，他一定会被重新冻起来。他踉跄了一下——完全是因为身体的机能还没恢复过来——我趁机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这与现实有些许出入。实际上冬兵并没有多少抵抗，在Rumlow第一次制住他的刀时，他就停止了攻击。

“就这样？”Rumlow松开手上的力道，语气有些失望。
“你做吧。”冬兵把小刀丢到一旁，敏捷的动作里透露出不屑，Rumlow读到了。
“…什么？”他的火气直冲脑门。
“什么都好。”冬兵从腰上取下信号器，看了眼时间。“任务还有四十分钟。”
“哈哈，你只挂念任务是吧，这洗脑还真成——”
“三十九。”
妈的他想掐死他。
他早该明白情绪影响对冬兵是无效的，到头来被激怒的只能是自己。冬兵只是一件武器，一个标志，只拥有被崇拜和被毁灭两个端点，中间的任何地带都寸草不生。
之前曾有几秒Rumlow真的考虑过对他做点什么，现在他毫无兴致了。所以他只是一拳把他打到地上。对着腹部，不是脸——那是Pierce的特权，其他任何人打冬兵的脸都会立刻被发现，被质问。

当然后面这些Rumlow都没有告诉Steve, 而是任由他去猜想，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但是后来确实有一次……他是自愿的。”Rumlow不忘火上浇一把油。
“…那不可能。”
“我告诉他我们是情人，然后给他挡了颗子弹。你说他有什么理由还不相信？“

Rumlow没有告诉队长那是因为他当天早些时候给了冬兵一巴掌产生的愧疚。
其实冬兵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奉命去取的那份文件是假的，这只能怪情报有误，但是Pierce还是火冒三丈。他筹划了数月，没想到会在这最后一步上跌跟头。他气得五官扭曲，像是要把冬兵扔进某间拷问室才能消气。Rumlow果断上前给了冬兵一巴掌。不完全是为了保护冬兵，他早就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了。
他手很重，冬兵嘴角流血了，脸大概很快会肿起来。
Pierce怒气冲冲地走了。

“没事？”Rumlow在冬兵旁边蹲下来，轻声问。又指挥工作人员去拿个冰袋。
他希望冬兵把他的行为完全理解为保护。他希望他没有注意到他眼里兴奋的光芒。手上还火辣辣地残留着温度……如果这也能被称为肌肤之亲。

“我上次骗了你。”在没有人注意他们的时候Rumlow在冬兵耳边轻声说。又有几个月没见到冬兵，他不确定他能明白他指的什么。“我们不是床伴，是秘密情侣。”
冬兵的眉毛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不相信？你尾骨上刺着我的名字呢。”
冬兵的表情显示他还是认为Rumlow在胡扯，但忍不住稍稍回了一下头。

“哈哈，开玩笑的。但我上次不该那么说。”Rumlow用身体挡住，确保没人能看清，然后偷偷握住冬兵右手的几根手指。冬兵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握。“我只是有些生气你又不记得了，好吗？”

冬兵别过脸，像是嫌他烦一样。


“小心！”他扑过去把冬兵推开，子弹从后腰射入腹腔。他不确定这完全有必要，大概有那么百分之二三十的可能，冬兵自己也能闪过这一枪。
眉毛上扬，眼眶扩大。这是个惊愕的表情。Rumlow第一次看到它出现在冬兵的脸上。。
Rumlow摸了把自己中枪的部位，收回手，一片红色。“看，”他把鲜红的手掌对着冬兵，“我的爱。”

在那之后的一次独处中，Rumlow看出冬兵欲言又止。
“什么？”他主动问。
“…我们怎么认识的？”冬兵问。
“哈哈，这不是很明显吗，就在这里。”
冬兵露出困惑的表情。“你说我们是情侣……？但是怎么会？”他皱着眉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感受不到…任何事。”他的嘴唇又不知为何显得很红，Rumlow吻上去。

“任何事？”他问。不管冬兵的反应如何，那触感本身已经快把他淹没了。
冬兵摇头，目光放空。
“到我房间来，今晚。”Rumlow说，舔了下嘴唇，虹膜因为暗涌的杂念变暗。
如果冬兵嗅到了危险，他没有说任何话。

“不。”Rumlow在冬兵解开他裤链的前一秒把他从地板上扯了起来。
冬兵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依旧空洞无物，促使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Rumlow意识到——是愧疚。因为不记得，所以永远是被责怪的那个。作为一个被抽空一切回忆的空壳，他没有资格理解任何感情，唯一能掌控的只有愧疚。

“…我不想了。”Rumlow懒得找理由。
“但你的表情不那么说。”冬兵面无表情地指出来。他的情绪识别训练不会被洗掉。
“呃……嗯……我们该找点事做。那太浪费时间了。”这乱七八糟的理由对普通人来说一定说不通，但对冬兵，这足够让他停止发问了。

“嘿，让我们来做点情侣做的事儿怎么样？”Rumlow搂住冬兵的肩膀。“看个电影？打电动？做饭？”冬兵呆滞的表情说明以上哪个建议都是不合适的。Rumlow搂着冬兵的手碰到他的金属手臂，冰冷的质感从指间传到血液里。
“对了，”Rumlow忽然想到，“我们来比赛拼枪怎么样？”这个点子让他又兴奋起来。

他打开隐藏在墙壁里的保险柜，给冬兵展示他心爱的库存。这跟放在房间其他地方的货色不同，每一把都是他精心挑选组装的，定期接受他的擦拭和爱抚。
“来，”他递了一把特制的P226手枪给冬兵，“我见你组装过，当时就觉得很帅，要不要跟我比试一下？”

连着输了两场。Rumlow的头上微微渗出些汗。这不对劲。他还预算至少打个平手。
这次他恶意满满地递给冬兵一把他自己亲手改装的Steyr AUG。
简练的咔咔声回响在房间里。手起枪（壳）落，冬兵比他快了0.5秒。

这不科学。

Rumlow把枪放回库中，觉得头一次看自己的宝贝这么不爽。

“好吧……”他尴尬地摊着手，这种感觉简直像……小男孩被嘲笑小【】发育不良。“你厉害些，你的记忆力…像机器一样，呵呵。”
但冬兵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尽管他们试图隐藏），这让Rumlow的戒备心放下一些。他很快拾回过度乐观的自我，又搂着冬兵聊起关于那些枪支来历的趣闻。

“对了，我还收藏了刀具，你想看么？”他指着电视下面的抽屉。“其实我一开始进营地先练的刀法，还是你教我的。”
“…你说我一进营地就是你的婊子。”冬兵毫不犹豫地指出了这个矛盾之处。
妈的他居然记得。
Rumlow痛苦地捂住额头。这晚上的氛围是完了。他沮丧地打开冰箱拿了瓶啤酒。

“你要么？”他问冬兵。上头不准他喝酒，但一点啤酒能有什么事——Rumlow擅自这么认为。
“那是什么？”冬兵好像被什么吸引了注意，歪着脑袋试图从Rumlow身体的缝隙看清楚。Rumlow连忙闪开。
“……这个？”
冬兵摇头。“右边。”
“…这个？？”Rumlow笑了。那是一瓶不知道哪个女孩儿扔在这儿的纯牛奶。他拿起来看了眼保质期……哦还有两天，不错。
他递给冬兵，然后又收回来：“呃，太冰了，我还是给你热一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牛奶，印象中这东西应该是热的。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总是装在玻璃杯里、散发着温热的香气，被递到他手里。

“怎么样？”他坐在一旁看冬兵喝了一口牛奶。看他微微松动的眼神，有些苍白的嘴唇和滑动的喉结。让他跪在地上和跟他玩这些无聊的游戏，到底哪个才是浪费时间？
“嗯。”冬兵说。Rumlow忽然明白他在说好喝。几万个神秘编码中的一个被破译。他高兴起来，随口编造道：“我知道你喜欢。上次你发烧的时候我也热给你喝过。”

“……嗯。”冬兵有些不安地看向他。睫毛在灰蓝色的眼睛上方颤动。

以上这些温情脉脉的回忆他都浓缩成了一句话送给Captain America :“Anyway, he sucked my d—k that night.” 还不过瘾又补一句：“and said ‘I love you’.” Steve被这个破绽百出的故事彻底激怒了。但Rumlow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回忆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他早就决定了。

这一定仅仅是因为Bucky被骗了，误以为他跟Rumlow真的是一对。Steve拼命对自己说，试图冷静下来。跟这家伙生气没有任何意义。

“他跟你说过吗？”
嗯？
“跟你说过吗，‘我爱你’？”冰冷的专注的眼神让人联想起爬虫类生物。
“我们不说这些。”Steve说，语温已降到零度。他不认为这个粗鄙的家伙能明白Bucky和他的感情，也不打算分享。

“说真的Cap…如果当年Bucky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英俊、强壮、受欢迎，他为什么选择你？”金瞳的爬虫类生物问道，笑容里渗出毒液。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只是想把你当陪衬？就像衬托美女风情万种的那个矮小、丑陋的龅牙妹……”

不。Steve直面挡下这一击。如果他在过去、在最开始的二十多年里从未怀疑过Bucky, 那么便没有理由现在开始。
但是……但是那句咒语，确实曾出现在他们沉厚的历史中。

他们窝在床上看电影。这时他们的生活仍相对单纯。没有战争，没有什么超级英雄计划，有的只是不时来骚扰Steve的小混混。Bucky的部队偶尔放两天回乡假，Steve仍在尝试各种合法不合法的途径入伍。

过于专注电影内容的Steve没有发现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显得暧昧。
“嘿，”背景音里他听见Bucky说，这时他90%的注意力仍在电影上。Bucky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这也没有任何不对。接下来他模糊地意识到Bucky的身体靠得更近了一点，这就有点不舒服了；有点热。但他也不反对。
“嘿，Steve，”他听见Bucky说，声音比他一向的声线低，“你想不想做点其他的？”
“…什么？”他有些不爽，电影正接近末尾，迷局就要解开。这片子明明很精彩，Bucky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Bucky笑着叹了口气：“没什么。”他呼气的声音在Steve耳边，有些痒。
Steve不理会他，集中精神欣赏完了整部电影。

冲完澡后Steve背对着Bucky躺在床上。
“生气了？”Bucky从背后问他。
倒也不至于真的生气。只是暂时不想理他。Steve真的很喜欢那部电影。

“我的错。”Bucky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枕在他消瘦的肩膀上。他们一直这样，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每当Bucky示弱，Steve的不快总是不能持续过三秒。
“没什么，睡觉吧。”他说。语气还有点生硬，但就像个没有用力的拳头。“你明天还要回部队。”说道这里他有些不舍了，就这么两天的相处时间，他不该浪费于跟Bucky生闷气。他转过身，面对着Bucky.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这样看着对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样，细微的变化也能察觉到。

“你最近还好？”Steve问。“训练辛苦么，被老兵欺负了么。”
“神气得不行。来看我们的姑娘们都喜欢我，惹人嫉妒。”
“切。”Steve说，但是嘴角露出微笑。“别老是招惹她们，在你没打算定下来的情况下。”
“定下来？那不是更多人伤心？”Bucky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Steve挥拳打在他身上。他们一起对着这个无聊的话题笑成一团。

“不过Steve,” Bucky说，笑容仍留在脸上，但是Steve感觉到有哪里不一样了。“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拥有我。”
他们确实“拥有”彼此。字面意义上的。Steve一直这么认为。但是此时此刻Bucky说的话却让他感到不对劲。是的，那该是心照不宣的，不该被说出来。
Bucky拿起Steve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在说什么，Buck.”Steve说，想把手抽回来，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Well, 呃……”Bucky舔舔嘴唇，眼神飘了一下，又回到Steve脸上。他看起来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恬不知耻，就像他对待那些吵闹的女孩一样。“就像……”他拉着Steve的手向下滑了一些。“……什么都可以。”他的声音是温柔的，近乎甜蜜的。
Steve完全僵住了。然后他终于想起把手抽回，猛地从床上坐起。

“我告诉你，James Barnes, 我体质不好并不代表我是个同……”他甚至说不出那个词。

他不敢相信。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想起别人告诉他的“Barnes只是拿你当陪衬，他根本瞧不起你”。 

“冷静，Steve, 冷静。”Bucky的笑容里有惊讶的成分，只有一点。“我没有说你是同性恋。”他倒是能轻而易举地说出。
“那你是什么意思？”Steve问。他迫切地需要Bucky辅证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假的。
“你看，我总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同寻常，不只是朋友，还是亲人，拍档……你不觉得吗？”
Steve默认，这话听起来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那或许我们可以分享更多。反正我们这样亲密……不是吗？”Bucky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仿佛在陈述什么对他来说很严肃的问题。这让Steve冷静了下来。

“……我们确实可以分享。”他说。“但或许不是这个，Buck.”他开始明白Bucky的意思，但对他的逻辑感到不安。
“好吧，你觉得怎样好就行。”Bucky耸肩。“反正你明白的……我爱你。”这句话忽然出现在他们之间。“…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Steve说。“我也爱你。”这毋庸置疑。但是忽然，Steve不确定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Bucky再也没有提出过那样的建议。所以Steve暂且认为，他们的想法确实一样。


“或许你该说的。”Rumlow的声音让他惊醒。
“什么？”Steve皱着眉头问。
“或许你的确说了，对不对？那天在桥上。”
Steve摸不着头脑。他注意到Rumlow的眼神在逐渐变得阴沉。

“你对他说了什么？‘我爱你’？‘我很想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快回到我身边’？”Rumlow加快了语速。
“什么？我——”
“为什么那样做？如果你想要他，你该在七十年前就保护好他，而不是试图拿回已经失去的东西。”
“那是个意外——”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但那并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吗？“我从来没停止想他。”何谈失去。

“骗子。”
Steve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指责会先从对方口里说出。
“你是个失败的英雄，Cap. 哪个英雄会让自己的爱人从悬崖上掉下去？”
Steve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别再试了。我不会被你的这些歪理激怒。”他紧紧攥着拳头。“这是我们的命运。不管我多么爱他都不会改变。”
“呵……”Rumlow压迫的表情忽然放晴。他悠闲地向后仰去，抬着下巴打量队长，这个一根筋的男人再次让他印象深刻。

“嘿，宝贝，好久不见。”其他人一离开，Rumlow就冲了进去，蹲在冬兵腿边。
冬兵因为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抬了下眼，又继续低着头沉默。他一动不动地坐在仪器的座位上，机械手臂正执行着什么自动检测，房间里回响着频率相同的嘀嘀声。然后忽然，一声尖锐的声响。
Rumlow向外一瞥，科学家们又重新出现在走廊尽头。
“该死。”他小声骂道，然后用刻意的温柔语气对冬兵说：“晚上来我房间，记得。”他熟练地掰过冬兵的下巴，吻他，一样的没有回应和没有反抗，他很满意。

两声敲门。几乎是冲过去的开门。
恶人热切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初中男生。谁在乎？反正他并没有经历过那个阶段。
冬兵刚进门就被推在墙上。在这里Rumlow很大胆，不用担心事后还要去偷个监控录像什么的。吻得痛快了他才放开冬兵，补上了打招呼的话：“怎么样？你没受伤？”
冬兵摇摇头。
“今晚来做点什么？”Rumlow给自己倒了杯酒，也拿出一盒牛奶。从那以后他的冰箱里总是常备着新鲜的牛奶。大部分都是过期被丢掉的命运。“还拼枪么，我进了两把新的……”
冬兵没有任何表示。
“或者游戏。我确定这个你擅长。”Rumlow向他晃了晃那几盒崭新未开封的游戏。这可能会很无趣。封面上的男人戴着头盔拿着枪械。就像现实生活。

“好吧，或许我们可以就这样坐着。一晚上。也挺不错。”他在冬兵旁边坐下。冬兵的安静让人着迷，就好像可以轻易把他融入任何氛围。
“我看看你……”Rumlow自说自话地，左手捧起冬兵的脸。有点胡渣，他等下会为他刮干净。
“为什么你不变老？是因为经常被冻起来么。”他轻捏着冬兵的下巴转动审视。“第一次见你就这个样子，一直到我长得跟你差不多高也是这样。……以后我变老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沉默的蓝眼睛盯着他，殷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等我快死了，我就把你冻成冰偷走，跟我一起沉到北冰洋里。”他用温柔的语气念叨着一些疯狂的念头。“或者留你在世上继续作恶？我想想……”他离冬兵更近了一些，几乎要贴上去了。他的手滑到冬兵的侧腰。出乎意料，冬兵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
这很奇怪，他最近已经对这样的举动不反抗了。
冬兵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的举动是反射性的，他自己也不明白。

Rumlow警戒起来。
“那里有什么？”他问道。
冬兵望向他，嘴巴迷茫地微微张开。“不知道。”他说。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Rumlow抓住他的手，扯开那里的衣物，一张照片掉了出来。规格很小的黑白照，就像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一张Rumlow熟悉的面孔。金发的一本正经的男人。

“这是你偷的？”Rumlow质问道。冬兵专注地盯着那张照片，没有注意到Rumlow的神色变得凶狠。
“……这是谁？”冬兵弯下身把照片捡了起来。他不记得这个为什么会在他身上，但是这个人……
“你在哪里弄到的，资料室？”Rumlow无视冬兵的提问，朝他逼近，然后一下把他推得跌坐在沙发上。
“……我…不知道。”冬兵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是他感到紧张的习惯性动作。
“任务结束后二十个小时我都没见到你，怎么回事？”没有音讯的二十个小时。脸上有些可疑的淤青。果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妈的。自从遇见这个人就没有一件事能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那里有什么，你还记得么？”Rumlow指向他们后方的墙壁。
冬兵只是迷茫地张着眼睛。这是他能给出的唯一反应。一向如此。
“那里呢？”电视下的第二层抽屉。
摇头。
“这个呢？”Rumlow粗暴地从吧台扯过那一盒牛奶。
冬兵咬着嘴唇。“…………牛奶？”还他妈的是个问句。
“那我呢？”Rumlow说，语气忽然很轻。但比起刚才的吼声，这更让冬兵感到被威胁。

他微微蜷起身子向沙发后缩去。“……我不知道。”他说，脸上除了冰冷的戒备，还有难得一见的，近乎人性化的，恐惧。“我不认识你。”

“答对咯。奖励。”Rumlow撕开牛奶盒，把冰冷的液体从冬兵的头顶全部倒下去。


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一片静默。

“Bucky!”
Bucky在街上跑，似乎在追赶什么，Steve叫住他。
这是个并不真实存在的场景。
“Steve!” Bucky停下，转头，镜头被放慢，他的眼神从迷茫变成惊喜的过程都能被观察得清清楚楚。
“我猜你会回来，所以一直等着。”Steve耸肩。
“哦…”Bucky玩笑性质地朝他挥去一拳，做出一个“你抓到我了”的手势。
他们并肩走在熟悉的、发黄的街道上，四周的光线像夕阳般暖和，又像清晨般透明。

“去哪儿吃饭？”Bucky忽然问，像梦境的转折一样突兀。但依然很美。

“咱们最常去的那家呗。”Steve揽住他的肩膀。“都认识快二十年了，老板娘还是不肯给我们打折。”
“哈哈。”

“Hey, Buck.” Steve停下脚步。Bucky也同时停下，转过头专注地看着他，蓝眼睛里流动着静谧而喜悦的光。
“什么，Steve?”
“嗯…我只是想问，你之前说的还算数么。”
“我说了什么？”他笑着。
“你说我能拥有你，现在还能兑换吗？”
“哦，上帝……”Bucky有些尴尬地扭了下头，但他的脸颊在发红，眼睛也在笑。“上帝，你还记得。”
“还能吗？”
“哈哈，你真是……好吧好吧，你可以，当然可以。天哪……”他一边大笑一边在注意周围，当街讨论这种事真是有些尴尬。“我们还是等下再讨论这个。”他把手臂搭在Steve肩膀上。“走吧。”
Steve点头。他们朝餐馆的方向走去。
但过了没一会儿Bucky又忽然问：“你要怎样拥有我？”他小声说，坏笑着。
“嗯？”Steve看着他，带着温柔的笑意，双目弯成新月。
“告诉我你要怎样拥有我……”Bucky说，手指假装不经意地在Steve肩上挠了一下。

“你真的想知道么？”Steve望了一眼天空，一如既往澄澈的蓝色。他的表情也如常一本正经。所以他的下一句话让Bucky惊讶得张开嘴。“靠近些，我告诉你。”他把嘴唇贴在Bucky耳朵上，喃喃地说出一些话语。红晕从Bucky的耳朵扩散到脸颊。


“但是你的确知道的吧？脱离控制会让他的身体衰竭。”Rumlow的声音，穿过背景里Bucky的笑声清晰地传来。
这是个谁都不想跟Captain America聊起的话题。除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疯狂的男人。

“我当然不知道。我以为那只是个恢复正常的过程……就像治病一样。”Steve说。空气开始变味。他感受到心脏不稳的起落 。
“他哪里病了？忘了你就是病么？”
Steve摇头。他跟他说不通。他的确希望Bucky想起他，但一定不是因为这种自私的原因。Bucky有权知道真相。

“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他接受了那个‘剥离’的实验，洗脑程序被清除，记忆恢复，但是也因此精神超载；没有我们的程序的保护，他旧伤复发，血液毒素扩散，不到三天就完全衰竭了。队长，记起你的那点破事真的这么重要？？”
“你懂什么。Bucky想知道他的过去！”Steve开始大吼。
“过去？是上辈子的事吧？从他成为冬兵的一瞬间你的Bucky就不存在了。你只是在找一个影子。你以为没有了超级士兵血清的你是什么，队长？还能变回那个弱不禁风的病小子吗？？你会变成一堆白骨，你现在身体所承受的负荷，过去的你连一分钟也抗不住。”
但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开始耳鸣，Steve不敢相信。不，他不会真的被这个骗子煽动。

有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的。
“看着我，Steve。”Bucky说，他躺在白色的床上，戴着呼吸面罩，气若游丝。“我真的很高兴你让我想起来。”
不。
“并且…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吗？我犯下那么多罪行，如果让我带着它们活下去，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
“谢谢你让我想起来，我们过去那些……它们很美。”
“我很抱歉，Bucky……”Steve的泪水涌出来。这是他第二次哭。每一次都因为同一个人的死去。
“嘘，不要抱歉。记得你那次应征失败时我说了什么吗？……见鬼，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了。总之……别哭了。我爱你………你明白的吧？”
我爱你。
如果有任何方法能让我——

隔壁传来动静。Rumlow和Steve停止了争吵。
他们僵硬地保持着此刻的姿势，等待着终于响起的敲门声。

“先生们。”Fury打开门，探进脑袋。房间里的阴暗和发霉的气味让他皱起眉头。“准备好了。”
他领着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尽头的房间。

巨大的仪器前放着朴素的长方体棺木。有两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

“我们真的不能……”Steve说。
“不能，他的遗愿。不让任何生前认识他的人见到他最后的样子。”Fury用带着安慰、但是不容妥协的语气说。
Steve大概能明白原因。两天前他最后一次见到Bucky的时候，他已经像个快要散架的人偶。
其他人——黑寡妇，猎鹰，和Agent Hill也陆陆续续来了。空旷的房间里零散地站着他们几个人。

机器运转了起来，工作人员似乎在做什么例行的检查。棺木被下方的平台托起，到达仪器入口的同一水平面。

Steve不安地捏紧手里的银白色碎片，可以感受到痛觉，但是大脑的酸胀没有丝毫缓解。
“嘿，那是什么，他手臂上的零件？”Rumlow抓起Steve的手腕查看那个小碎片。“掉下来的还是送给你做纪念的？真酷啊，我也要找他们要一片。”
Steve希望有人能让他闭嘴，但是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棺木被缓缓送了进去。似乎是什么新科技高级货色的焚烧炉没有发出杂音，只有像瓦斯一样细不可闻的咝咝声从深处传来，房间里过分安静。

“嘿，我有没有给你讲过那个我骗他说我们刚刚订婚、他信了还乖乖躺在我怀里的故事？” Rumlow又开始喋喋不休。这种时候应该保持安静，Steve的常识一直这样认为。但是忽然，他又害怕Rumlow闭嘴后那无孔不入的咝咝声。
“那天他的样子可真是甜的可以……”
其实这天的早些时候Rumlow讲过这个故事。但他好像不记得了。Steve盯着他快速张合着的嘴，和仍不住比划着的手势。他眼睛周围的皮肤看起来很干燥，有些太干了。

===END===